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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維族自殺車禍事件發酵，文件倉引發反思與兩極化解讀。維族學者伊力哈木質疑官方版本，後遭國保人員車輛撞擊威脅。CNN報道稱自殺車禍不是恐襲而是絕望呼喊，遭中國官方反擊。新疆書記張春賢四年來力主「柔性治疆」思路，面臨更大考驗。北京金水橋維族自殺車禍事件發酵，引發各方反思與兩極化的解讀。維族學者質疑官方的版本，不同意自殺的維族是極端的宗教人士，他發表異見聲音遭到國保人身威脅，官方也反擊外媒報道。同時，新疆自治區黨委書記張春賢過去四年來力主的「柔性治疆」思路亦面臨更大考驗。十月二十八日中午，烏斯曼．艾山、其母庫完汗．熱依木及其妻古力克孜．艾尼三人駕乘吉普車闖入長安街便道，沿途快速行駛故意衝撞遊人，後駕車撞向金水橋護欄，點燃車內汽油致車輛起火燃燒，車內三人當場死亡，另有兩名遊客死亡（一名菲律賓籍女遊客、一名廣東省男遊客），三十八名傷者中包括三名菲律賓籍遊客（兩女一男）及一名日本籍男遊客。北京警方認定，肇事車輛為一懸掛新疆牌照的吉普車，警方在車內發現汽油及盛裝汽油的裝置、兩把砍刀、鐵棍，車上還發現印有極端宗教內容的旗幟。官方最後把事件定性為「經過嚴密策劃，有組織、有預謀的暴力恐怖襲擊案件」。金水橋事件後，知名維族知識分子伊力哈木．土赫提接受了多家國外媒體的採訪。他表示，上訪者和其他不滿的漢族人製造的暴力事件在中國並不少見，公�通常把這種行為視為絕望情緒的不恰當爆發，而不是恐怖主義。但有質疑認為，事件造成多名無辜遊客死傷，事態嚴重，並且不能排除肇事者與新疆極端勢力有所聯繫。在接受媒體採訪後，伊力哈木．土赫提遭到北京國保的騷擾。十一月二日，伊力哈木的車在中央民族大學附近被撞擊。「剛才出學校東門，跟著我的國保撞我的車，搶我愛人的手機，並說還要撞死我。我說為什麼？他說，你知道你在媒體上說了什麼嗎？」伊力哈木說，「車�除了我和愛人還有我兩個兒子。撞我車的國保說，『我是故意撞你的車，你心�有數為什麼撞你的車』」。據他回憶，三名國保駕駛「京EP4346」的輕輛，衝撞他駕駛的私家車，並搶奪他妻子的手機。「逃逸司機說，撞死你怎麼的？還要撞死你全家。」現年四十四歲的伊力哈木 ．土赫提是知名維吾爾族知識分子，二零零六年創辦了維吾爾在線網站。二零零九年，新疆烏魯木齊發生維漢騷亂後，當時新疆自治區主席白克力曾指維吾爾在線網站「大肆進行煽動宣傳，傳播謠言」，稱維吾爾在線和另一熱門網站地亞爾網「被用作煽動暴力和散布謠言的工具」，伊力哈木一度被捕，後在數百人聯署後，被釋放回家。伊力哈木一向被視為溫和派，他曾讚揚中國的新疆政策。他所創辦的網站——中文維吾爾在線網站，因為討論許多有關中國在新疆統治的具有爭議的問題，而成為了熱門論壇。伊力哈木質疑官方說法伊力哈木對亞洲週刊表示，儘管受到威脅，但自己不會被嚇倒。他認為警方所謂的車內發現了印有極端內容的旗幟，說詞難以令人信服，因為汽車起火後被燒得很厲害；同時，到目前為止，官方並未提供事發時的視頻監控錄像。美國CNN網站在金水橋事件後，曾以頭條報道的形式發表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助理教授Sean R. Roberts的文章《天安門撞擊：恐怖主義還是絕望的吶喊？》，文中稱，中國正在新疆籌建大量的發展項目，這些項目帶來了大批漢族移民，將維族社區連根拔起，讓他們離開了世代生存的土地。「中國可能不介意把維族人趕出新疆，但中國還是希望維族人生活在那，心甘情願地讓自己的故鄉由漢文化主導。結果，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未來存倉乎註定既不是維吾爾族的，也不自治。隨著這些項目在維族人祖輩生活的故鄉上開工，我們不禁要問，週一的襲擊是一起精心準備的恐怖襲擊，還是一個掙扎在中國巨大發展機器邊緣的民族倉促組織的絕望吶喊？」文中陳述了容易激怒中國當局的內容，稱「在過去十年，中國政府把新疆變成警察遍布，他們加強對維吾爾族居民的監控，並嚴重壓縮了維族宗教活動。同時中國政府大規模削減維族人接受其民族語言教育的權利，同時限制了維族語言的出版物數量」。CNN的文章再次激怒中國當局。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洪磊表示，中國政府依法保護全國各族人民包括宗教信仰自由在內的各項權利。中國一貫堅決反對、依法嚴厲打擊一切形式的恐怖主義，反對任何人以任何名義實施或支持恐怖主義活動，反對在反恐問題上實行「雙重標準」。對於CNN報道，洪磊評價：個別人和勢力將一小撮恐怖極端分子針對無辜平民和遊客的暴力恐怖行徑同民族宗教問題掛�，甚至以此為藉口攻擊中國的民族宗教政策，這是對恐怖分子的縱容，我們表示強烈不滿。有關恐怖活動是反人類、反社會、反文明的罪行，任何有良知的人都應該予以譴責，有關媒體在這一問題上應明辨是非，以客觀公正的態度進行報道，而不是相反。中央即時作出人事變動十一月三日，新疆軍區司令員彭勇被免去自治區黨委常委、委員職務，由新疆軍區政委劉雷接任。同時，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政法委書記孟建柱、國務委員、公安部部長郭聲琨作出快速反應，前往新疆調查情況。而「七五」事件後從湖南調任新疆的新疆自治區黨委書記張春賢的「柔性治疆」新思路，再次受到挑戰。張春賢入疆近四年，著重強調融入新疆特殊的文化、習俗與生活方式。但過去四年中，新疆仍頻發暴力事件，僅今年上半年就連續發生多宗以維族人為首的暴力事件，這令張春賢受到來自中央和民間的雙重壓力。金水橋事件中，警方通緝名單呈現出年輕化的特點：八零後新疆男子居多，還有一名九零後。其實自一一年和田「七一八」事件、喀什七月暴力事件後，作案者年輕化的趨勢就已呈現。與中國全盤剛性維穩的地方治理思路不同的是，張春賢這位新任「新疆王」認為，綜合社會發育的完善，需要逐步改變社會群�基礎，社會全面進步才能擠壓分裂勢力和思想的空間。張春賢的「柔性治疆」思路也曾受到媒體熱議。在對暴力事件、恐怖分子進行打擊的同時，張春賢更注重引入現代文化，對新疆治理提出「五個堅定不移」的方針：其一，堅定不移按照既定部署，推進新疆跨越式發展和長治久安的「兩大歷史任務」和總目標；其二，堅定不移打擊「三股勢力」分裂破壞活動，對暴力恐怖分子保持嚴打高壓態勢；其三，堅定不移推進民生工程建設；其四，堅定不移以現代文化為引領；其五，堅定不移加強黨的建設和基層基礎工作。自「七五」事件後，新疆部分地區曾長期斷網、限制手機通訊。張春賢入疆後，力排眾議恢復網絡通訊，同時邀請《財經》、《鳳凰週刊》等多家國內媒體訪問新疆，報道「七五」後的新疆新氣象。張春賢的柔性治疆思路曾一度受到媒體追捧。但金水橋事件可能會為一切畫上句號。在中國政治中心天安門廣場製造多人死亡的暴力事件，對中共的政治意義遠超案件本身。在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之前，北京方面已經重新對維族人、來自新疆地區的外地人「特殊照顧」。據北京消息人士透露，對於進入北京並居住超過三個月的新疆籍人士，其手機將被納入安全部門的監聽範圍。金水橋事件後，新疆人士在京無法報名駕校培訓和考試，「對那些沒有什麼關係的人就說是名額已滿，託人問過後說是暫停（招收新疆學員）」。■儲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