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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常春/製圖相對有利的外部環境已經發生變化——經濟結構調整、去杠杆、去產能,自存倉必然帶來流動性風險和信用風險的累積;在利率市場化的趨勢下,銀行間的並購將會出現。當銀行自身難保時,又如何保證其理財產品的剛性兌付?證券時報記者 唐曜華由於承諾剛性兌付和同業擔保,看起來只是表外業務或者極為安全的同業資產的銀行非標資產(非標準債權資產),讓銀行體系聚集的風險可能遠遠超過外界的想象。近年來監管對銀行表內貸款的借款主體限制和總額管控構成了一塊巨大的“擋板”,同時,銀行表外資產里的非標資產也迅速膨脹,從而形成巨大的堰塞湖。這不是監管層願意看到的,但非標堰塞湖正給監管帶來兩難選擇,強硬要求銀行快速下降水位可能導致洪水泛濫,而若傳說中的9號文整頓力度不夠,則可能導致堰塞湖水位越來越高,風險越積越大。這或許也是9號文遲遲沒有正式出台的原因。經過近兩年的快速擴張,銀行非標資產規模可能已超過10萬億。目前銀行理財規模已突破10萬億元,按照9月份銀監會披露非標占比降至29%的比例計算,銀行理財的非標資產規模達2.9萬億元;被視為非標“藏身處”的銀行買入返售資產,按照上市銀行約占一半的比例計算,今年9月末規模已接近10萬億元,這還不包括應收款項投資等科目的非標資產。堰塞湖難解“如果要求銀行馬上把非標規模壓下來不大現實,非標資產期限較長,只能先讓它持有到期,否則銀行可能再創新方式騰挪非標,最終出現按下葫蘆浮起瓢的結果。”對外經濟貿易大學金融學院兼職教授趙慶明稱。如果銀行按照監管要求快速壓縮非標,非標資產中不少借新還舊的融資中斷,可能導致風險提前暴露。“非標融資中借新還舊的比例應該不低,尤其是地方融資平台。”某股份制銀行信貸管理部人士稱。即使近期資金利率攀升,也未能抑制非標體系的融資需求。與銀行表內存貸款業務在利率管制下偏低的存貸利率不同,非標以它特有的存在形式提前實現了利率市場化。11月中下旬以來的同業資金利率的飆升已推高通過非標融資的企業融資利率。但由於融資企業對利率不敏感,利率傳導並未打擊非標體系旺盛的融資需求。“一邊是資金通過各種渠道繞開監管流入城投平台,變相實現了利率市場化;一邊是享有地方政府擔保的城投平台對利率不敏感,盡管多重加碼後資金成本遠高于銀行貸款,但地方城投平台的負債擴張並未受到影響。”國信證券近期發佈的報告稱。由於銀行非標資產期限較長,而對應負債端的同業資金和理財產品期限較短,負債端持續不斷融入資金的剛性需求特徵也越來越明顯。今年6月底央行暫停向市場投放流動性,曾造成同業拆借利率飆升至30%的錢荒現象。“短借長貸的結果是頻繁有錢到期,需要續借匹配資產的期限,利率再高不要也不行,因此在資金特別緊張的時點會有銀行不計成本向同業拆入資金。”中部地區某股份制銀行分行副行長稱。年底錢荒再現進入12月份後資金面愈發緊張。1年期同業拆借利率利率已達到7%左右,3個月質押回購利率12月11日突破7%,2個月期銀行間買斷式回購利率12月12日達8.6%。理財產品的預期收益率已紛紛破6%奔7%,接近6月錢荒時期水平。以往收益率偏低的大行理財產品也已破6%,近期建行發行的一款理財產品預期收益率已達6.6%。“現在跨元旦、跨春節的資金利率尤其高,一方面銀行希望備好資金以防春節前後資金更緊張;另一方面資金期限稍微長一點可以提高年末流動性指標以達到監管要求。”東部某城商行金融市場部人士稱。隨著資金成本上升,銀行追逐高收益率非標資產的衝動也更為強烈。“我們最近做了一個房地產企業的融資項目,採用的是成立有限合伙企業進行股權投資的模式,預計收益率可達20%~30%。”某城商行人士透露。一批四證不齊全的房地產企業也能通過非標渠道融到資金,融資利率高是銀行看重的因素。但高收益伴隨高風險,非標資產的信用風險也在上升。“風險可控的項目融資利率不迷你倉太高,接受高利率的企業可能過於依賴借錢維繫資金鏈。”上述中部地區股份制銀行分行副行長稱。更讓趙慶明擔憂的是,這些融資企業之所以對飆升的利率不敏感,可能壓根沒考慮是否有能力償還本息,抱著“還不起大不了把包袱扔給銀行”的思想。“這些企業可能不限于一些地方融資平台等國企,還包括一些民營企業。”他說。同業業務鏈條拉長亦埋下風險隱患。以買入返售業務為例,除了必須引入的信托公司外,還引入過橋企業將信貸資產包裝為信托受益權、引入過橋銀行進一步包裝為同業資產。“拉長鏈條、七拐八拐原本是為了規避風險,但實際上積累了更多風險。”趙慶明稱。在購買同業非標資產的過程中,由於有同業的隱性擔保,信貸資產本身的風險容易被忽視。“通常對其他銀行的項目信貸調查程序比較簡單,跟提供項目的銀行風控人員探訪一次即可。”上述東部某城商行人士稱。“同業業務部門的人員配備並沒有比照信貸審核、管理的要求來配備,導致他們信貸業務方面的專業水平略有欠缺。”深圳某股份制銀行同業業務部負責人稱。而銀行最終無法與非標的信用風險脫離幹系,即使非標屬於表外業務的銀行理財業務。“基礎資產牢靠不牢靠,比如在追求高收益時是否降低對資產的審核標準;資產是否面臨劇烈變動的環境;銀行和投資者之間是否有剛性兌付,這些因素將決定銀行可能將承擔的非標資產的風險的大小。”上述股份制銀行信貸管理部人士稱。無風險套利助長過度信用擴張“剛性兌付的存在,可能使銀行實際承擔的風險遠大於法律上應承擔的風險。比如一個項目有包括銀行理財在內的多渠道資金投資,銀行兌付後,其他渠道的投資者也找銀行兌付,此前飛單事件便有類似案例。”上述股份制銀行信貸管理部人士稱。同業資產則由於採用互持模式,銀行之間互相隱性擔保使得風險仍然停留于銀行體系內。“對提供項目的銀行來說,不管是自己持有還是在隱性擔保的前提下由其他銀行以買入返售資產的形式持有,一旦發生風險,也只能以轉入表內的方式體現為銀行的不良資產。”上述深圳股份制銀行同業業務部負責人向記者表示。但正因為銀行理財的剛性兌付,同業擔保搭建的“安全墊”以及各銀行規避監管的共同需求,非標資產得以快速膨脹,社會各路資金包括銀行資金以各種形式最終流向非標資產。目前非標體系與表內貸款的無風險套利空間在擴大,7%左右的1年期同業拆借利率已超過6%的1年期基準利率。據證券時報數據部統計,今年1月1日~12月10日期間上市公司發佈的包含理財產品字眼的公告達1845條(其中少部分公告重複就同一隻產品發公告),是去年的8倍之多,去年全年只有227條公告(同樣有少部分重複)。上市公司只是一部分,還有大量可以獲得包括貸款在內的低廉資金的國企等,對這種無風險的套利樂此不疲。“很多資金通過各種渠道最終流向了非標。比如有的資產管理公司從銀行拆借資金,最終該筆資金還是流向一些非標項目。”東部某農商行人士稱。“利率管制下,國企經過通貨膨脹調整的貸款利率很低,甚至接近于零。”國信證券上述報告稱。企業、機構不斷地加杠杆使得過度信用擴張的現象越發突出。據國信證券上述報告數據,2012年非金融企業債務率已高達93%,過度負債情況集中于上游原材料行業和一些重資產行業。而隨著寬鬆的貨幣環境自今年5月以來由松轉緊,非標滾動短期負債、賺取期限錯配的利差空間的模式面臨越來越大的挑戰。“相對有利的外部環境已經發生變化。一是經濟結構調整、去杠杆、去產能,必然帶來流動性風險和信用風險的累積;二是在利率市場化條件下,銀行盈利能力下降,銀行間的並購將會出現。銀行自身難保,又如何保證理財產品的剛性兌付?”光大銀行零售銀行部總經理張旭陽在一次內部研討會上反問。事實上,據證券時報記者瞭解,在表內貸款的不良率攀升的同時,非標資產已有暴露風險的案例,只是商業銀行為保護聲譽掩蓋了部分風險。但是如果有一天銀行無能力自我消化了呢?mini stor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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